第一章

这对应该遭天杀、雷劈的狗夫，拎着沉甸甸的、装满金银的布袋，怏怏地转回家去，突然，路旁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童的哭涕声，也许是职业上的习惯，这对狗夫不谋而合地循声溜下道路：“有小孩子，快看看去！”

“哈，没准，又会来一桩好生意喽！”

一个衣烂衫的农民，领着一个面呈菜色的童，一脸苦涩地走来，黄脸婆立刻迎上前去，以小商贩老练而又狡猾的吻问道：“喂，是卖孩子的吧？”

“嗯，”农民点点：“家里孩子太多了，天大旱，庄稼都死了，什么吃的也没有，眼看着孩子一个接一个地饿死了，只好把这个小的卖掉，或者是换掉也行！总不能让全家都饿死啊！”

“哟，”狗男按住童的脑袋，黄脸婆掐拧着童的身体，那动作、那表神，俨然是在挑选一只猪仔、雏或者是羊羔：“哟呀，这是啥啊，瘦得皮包骨，气色也不好，连五斤也称不出来啊，不要，不要！”

黄脸婆嘴上说着不要，而狗男则乘机压价：“呶，”他掏出数块散碎银子，“怎么样，不少了？足够买十斤面的喽！”

“行行好，再给点吧，”农民喃喃着，以乞求的吻道：“再瘦，脸色再不好，管咋的也是一个啊，如果不是要饿死了，谁会出卖自己的亲骨哇！”

“呶，再给你点，”狗男又塞过一块散银，黄脸婆拽住童的手：“走吧，跟我走吧，你已经属于我啦！”

“爹——，”童绝望地盯视着亲生父亲，农民手捧着散银，苦泪汹涌：“娃，娃啊，我的娃！”

“哼，进去。”黄脸婆将哭哭涕涕的童塞进花轿，狗男立刻抬起了花轿：“嘿嘿，走，快走，把她给买主送去，顶替被蝎子抢走的簇蝶花，就不能被罚喽！嘿嘿，老天爷可真照顾我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