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没有想到这个。再说，以后你还可以把东西寄给我——如果她肯给你的话，不过现在这无关紧要，可是，天啊！我连顶帽子都没有！”

“你要帽子什么？等到了伦敦，你可以买需要的一切。现在要紧的是要快，我们得了解清楚火车几点开。”

他掏出钱包说，“喂，我把一切都给你去办。拿着，拿着这个，该办什么就办吧。我太弱了……我晕。”

我接过钱包，把他刚从银行取出的钞票全倒出来。一辆出租车正停在路边，我们便坐上去。大约四点钟有一趟火车驶离北方车站，我在计算时间——银行、英国领事馆、美国捷运公司、火车站。行！差不多还来得及。

我说，“振奋起来！保持冷静！哼，再过几个小时你就渡过英吉利海峡了。今天晚上你就会在伦敦逛了，听英语听个够。明天你就到了大海上，那时候你就是自由的了，不必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。等你到达纽约，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恶梦而已。”

这番话使他大为激动，双脚来回蹬了几下，像是想在汽车里就撒腿跑起来。在银行里，他的手抖得厉害，几乎签不了名。

签名这件事我无法代劳，可我想若是有必要，我可以把他按在马桶上，替他擦。我决意把他送上船弄走，哪怕得把他折起来塞进一只箱子也罢。

赶到英国领事馆已是吃午饭的时间，那儿关门了。这意味着得等到两点钟，除了去吃饭，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。菲尔莫当然不饿，他主张吃一块三明治了事。我说，“去它的！你得请我吃一顿好饭，这是你在这儿吃的最后一顿丰盛的饭了，也许过很久才能再吃到呢。”我领他来到一家舒适的小餐馆，叫了一大桌菜。我叫了菜单上最好的甜酒，不管价钱多少，味道好坏。他的钱全在我的袋里，我觉得钱很多。

以前我当然从来没有一次装过这么多钱，开一张一千法郎的大钞真是一种享受，我先把它举到亮处观察它漂亮的透明花纹。

好漂亮的钱！这是法国大规模制造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，而且造得很美，仿佛他们对这种象征物也怀着的。

吃完饭后我们来到一家咖啡馆，我要咖啡时一起叫了查尔特勒酒。为什么不？我又开了一张钞票，这一回是一张五百法郎的票子，是一张净净的新票子，又硬又脆，摆弄这样的钱真是一件令愉快的事。侍者找给我一大堆肮脏的旧票子，是用一条条胶纸粘在一起的。我得到一大堆五法郎、十法郎的票子和一袋零钱，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