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回归线C

业医生所有的那些骗玩艺儿都在那位温和的虐待狂身上神化了。他依据法律上的充分有效和法律的默许管理着这家诊所。

他很像卡里加利，只是他没有那顶圆锥形帽子。他自以为懂得腺的神秘调节机制，自以为拥有中世纪君主般的权力，却忘记了他加于别的痛苦。除了他的医疗知识外，他简直是一无所知。他着手于体的工作，就像一个管子工着手于地下排水管的工作一般。除了他抛体内的毒药外，他往往诉诸于他的拳脚。一切都取决于“反应”。如果病木呆呆的，他就冲他大喊大叫，扇他的脸，掐他的胳膊，将他铐起来，踢他。如果相反，病力太旺盛，他还是用同样的方法，只是变得加倍狂热。他的病有什么感觉，对他无关紧要；他成功地获得的任何反应，都只是调节内分泌腺作用的法则的表现或例证。他的治疗目的是使病适应社会，但是无论他工作有多快，无论他是否成功，社会却正在造就着越来越多不适应环境的。其中有些十分不适应，以至于当他使劲打他们嘴，以便获得大家都知道的反应时，他们作出的反应是来个海底捞月或朝下三路飞去一脚。的确，他的大多数病诚如他所描述的，是早期罪犯。整个大陆崩塌了——现在仍在崩塌。不仅腺需要调节，而且滚珠轴承、盔甲、骨骼结构、大脑、小脑、尾骨、喉、胰、肝、大肠、小肠、心脏、肾、睾丸、子宫、输卵管，所有该死的部件都需要调节。整个国家无法无天，力、炸弹，恶魔。它弥漫在空中，气候中，一望无垠的风景中，横卧着的石林中，侵蚀着岩石峡谷的泛滥河水中，十分遥远的距离中，非常旱的荒漠中，过于茂盛的庄稼中，硕大的水果中，唐吉诃德式气质的混合物中，七八糟的迷信、宗派、信仰中，法律、语言的对立中，气质、原则、需求、规格的矛盾中。这个大陆充满着被掩埋的力，大洪水以前的怪兽尸骸，绝种的种，被裹在厄运中的神秘。气氛有时候十分紧张，以致于灵魂出窍，像疯了一样。有如雨水一般，一切都倾盆而至——要不就根本不来。

整个大陆是一座巨大的火山，火山暂时被活动画景所掩盖，这活动画景一部分是梦幻，一部分是恐惧，一部分是绝望。从阿拉斯加到尤卡坦都是一回事。本支配一切，本战胜一切。

到处都是同一个基本冲动，要杀戮，要蹂躏，要掠夺。从外表看，他们似乎是优秀强健的种族——健康、乐观、勇敢，可他们已败絮其中。只要有个小火花，他们就炸。

就像经常在俄国发生的那样，一个怒气冲冲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