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为要斩首我才等不及。”程宗扬道：“她要是能活着，我倒是想让她留在你们这里，待一辈子都别出去。”

黄昏时分，一辆木车辘辘出了北宫。车上扔着两卷旧的席，席间隐约露出一丛发，上面纷纷沾着枯，发上簪钗饰物都被摘拔一空。

几名寺用力推着车，后面一名内侍两眼转，看到马车边的程宗扬才松了气，然后转过脸，装作毫不知的样子。

木车推到濯龙园后方一片荒丘间，几名寺找了处挖好的大坑，把席连着尸首往坑里一扔，用铲子泼了层浮土，然后忙不迭地推着车回去。

一个时辰之后，马车载着两具“尸体”驶通商里一处不起眼的宅院。

斯明信正在教剧孟学习腹语，剧孟靠在软榻上，眼睛似闭非闭，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，其实一直用眼角往旁边瞄着。

卢景拿着一只小锤子，“叮叮铛铛”地敲着一块银饼。一边敲，一边不时用手背感觉是否光滑。银饼慢慢敲出廓，卢景拿起来在脸上比了比，却是一只能挡住半张脸的面具。

剧孟眼睛一亮，挣扎着坐起身，把脸凑过去。斯明信冷着脸伸出手掌，按住剧孟顶，把他脑袋扭过来。

剧孟悻悻然哼了一声，要死不活地靠在软榻上，继续听他讲腹语的技巧。

等程宗扬回来，那只银面具已经成形，剧孟正戴在脸上直乐。那张面具遮住了剧孟被挖掉的眼睛，还有脸上几处烙痕，只露出嘴和一只完好的右眼。银制的面具泛着金属冷漠的光泽，面具下的剧孟却是刚清醒就活力十足的主儿，两者一冷一热，形成一个奇妙的组合。

剧孟得意的晃了晃脑袋，炫耀自己新得的面具，但急接着，他的笑容就消失了。

程宗扬并不是一个来的，后还跟着青面兽。老兽两手各挟着一卷席，弓腰进室内，然后把席放在地上，一把摊开。

一湿的霉味在室内弥漫开来，席内卷的是两个子，她们身上套着一件又又旧的赭红色囚衣，光着双脚，露出的手臂上带着鞭打的痕迹。两双目紧闭，脸上蒙着一层暗青的死灰色，身体僵硬，显然已经死去多时。

卢景看了一眼，“这个是赵后，这个是……平城君？死了？”

“剧大哥没有鞭尸的好吧？当然是活的。”说着程宗扬用匕首在两颈侧刺了些血，然后取出一只瓷瓶，撒了些极细微的黑色药末在伤上。

两的血暗红呈现一种微蓝的颜色，看上去极为怪